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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一曲苍凉悲慨的《易水歌》,加上刺杀秦王的壮举,成就了荆轲千古英名。
但是由于司马迁的惜字如金,《史记》中关于荆轲刺秦的这段故事,同样给后来的读者带来了一些困扰。如荆轲在出发之前,究竟等的人是谁?剌秦的过程中,秦武阳为何从燕人公认的勇士,变成了懦夫?
本文想以作者自己的视角,来客观分析背后的故事,解释疑惑。
首先来看荆轲出发前,要等待的人是谁?
根据《史记》《刺客列传》中的记载:‘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远未来,而为治行’。(荆轲要等人,但这个人住的远一直没有到。)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改悔,乃复请曰:“曰已尽矣,荆卿岂有意哉?丹请得先遣秦武阳。”(太子丹以为荆轲临阵退缩,再三催促。说:“太阳都快下山了,如果你再不出发,我就先让秦武阳先走了。”)荆轲回道:“何太子之遣?往而不返者,竖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荆轲回说:“太子这是什么话?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反悔?如今我去剌杀秦王,成败都是回不来的。所以只想最后见一下老朋友。既然太子怀疑我临阵退缩,那我出发就是了。”)
从文中可见,荆轲最终等的人也没来,经不住太子丹催促,只得无奈上路。那么荆轲等的这个送行之人到底是谁?历史上有以下各种看法,我来逐一分析一下。
首先是盖聂。《史记》《刺客列传》中关于盖聂的记载如下:荆轲尝游过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卿。盖曰:“曩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则已驾而去榆次矣。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摄之!”
从文中可见盖聂是当时最有名的剑客,荆轲被他的眼神就震摄住了,剑法比荆轲还要强。这段对话中可以看出荆轲和盖聂只能是范范之交,荆轲怎么会等他来送行?当时又没有先进的通信手段,就算联系上了,也不可能象现在等高铁一样,等着盖聂准时出现。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次刺秦是以荆轲为主,盖聂这样的剑客来了,荆轲的地位放到哪?所以无论是没有深交的私人关系和飘忽不定的行踪,盖聂都不可能来给荆轲送行。
那么是不是荆轲最好的朋友高渐离?《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
惜墨如金的司马迁,在上段书中用了近百字,说了荆轲等人未到,下段就写了送行时高渐离击筑送行,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如果真的是高渐离,那么这两段文字的大概意思就是:荆轲等不到高渐离不肯出门。然后因此跟太子丹吵了一架。接着高渐离突然冒出来了,荆轲又高高兴兴的上路。我写着都觉得啰嗦,更不用说司马迁了。所以这个人也不会是高渐离。
那么是不是秦武阳?《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太子迟之,疑其改悔,乃复请曰:“曰已尽矣,荆卿岂有意哉?丹请得先遣秦武阳。”
荆轲等人等到天要黑,太子丹就提出要不然让秦武阳先出发。可见秦武阳已经随时待命出发,这个人自然也就不是秦武阳。
那么荆轲等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刺秦成功与否,荆轲都必定有去无回。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想见见身边重要的好友叙一叙再上路。这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史记书中关于荆轲的好友的记载,只剩下一个狗屠。《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击筑者高渐离。荆轲嗜酒,曰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
这段文字里可见在燕地,荆轲、高渐离、狗屠这三个人是最要好的朋友。但在接下来关于送行的文字中并没有出现狗屠。这个等待的人是狗屠就合乎情理了。
战国时期,百姓好吃狗肉。狗屠就是燕国菜市里卖狗肉的屠夫。这个屠夫既然和荆轲关系好,有可能是重情义,也有可能武功高,总之和荆轲投缘,是他在燕国最要好的酒肉朋友。
荆轲作为燕国的上卿,居然要等待一个这样的市井屠夫道别才肯出发,太子丹催促时言语难听也就不足为怪。
那么狗屠真的如荆轲所言‘此人居远未来’?
一个每天在菜市场做生意的屠夫,家是不可能太远的,顶天了也就住在城郊。
既然狗屠家离的不远,荆轲刺秦也筹谋了相当长的时间。有时间让高渐离写歌送行,也一定有时间通知狗屠,那么狗屠为什么不来?
生病来不了?古人是最重情义的。现在好朋友荆轲要去赴死,自己那怕是卧病在床,也会让人抬过去送行才对。假设狗屠大病卧床,荆轲是不会等他来送行的。那么突发疾病动不了?只能说有可能,但机率微乎其微。
出远门不在家?荆轲在刺秦这么长的准备时间里,一定去找过狗屠。狗屠如果不在家,出门贩狗或者旅游去了,荆轲肯定知道。前文中说了古人通讯不发达,狗屠如果出了远门,没办法打电话或者发微信回来给荆轲:我这边的事忙完了,三天后回蓟到家。咱们不见面你不能走,我要给你送行。
因为归期不定,所以如果狗屠真的出了远门,荆轲是不会在商定好的出发日期,非等他来送行,否则不走的。
出了意外?这个可能还真的有。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经常遇到要去赴个重要的约会,偏偏遇到些小意外,就把你挡住去不了。
比如狗屠一大早准备出门去送荆轲,突然来了几个官差,说他昨天的卖的狗肉有问题,吃死了人,要抓他去官府审问再比如狗屠家里人听说他要去给荆轲送行。荆轲可是要去刺秦的,这种株连九族的祸事怎么能往身上沾?一家老少以死相逼,不让狗屠去送行,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狗屠是荆轲要等的人可能性最大。但是他就是个市井屠夫。送不送行,太子丹不关心日后秦王秋后算账会不会算到他头上,也没人关心对于荆轲来说也就当时觉得有所遗憾,但和刺秦能否成功,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再说荆轲刺秦失败,跟秦武阳关系。
荆轲奉樊於期头函,而秦武阳奉地图柙,以次进。至陛,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前谢曰:“北蕃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悃。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取武阳所持地图。”
荆轲拿装人头的盒子,秦武阳捧地图。到了皇宫,秦武阳吓得变了脸。荆轲说他是小地方人,没见过大场面。秦王就让荆轲一个人拿着地图和人头晋见。
难道秦武阳真的被吓傻了吗?
秦武阳是一个十二岁敢当街杀人的狠角色。(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二,杀人,人不敢忤视《史记》《刺客列传二十六》)而且他爷爷是燕国名将秦开,他也是个官宦子弟。(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与荆轲刺秦王秦舞阳者,开之孙也。《史记》《匈奴列传五十》)这么一个经常出入燕国王宫的人,会因为秦王宫的仪仗感到害怕?
秦武阳明知道刺秦必死,仍然与荊轲并肩前往。如果真的害怕,从燕国到秦国的半路上,有大把逃跑的机会,为何还要陪着荆轲进到必死的秦王宫里?他这样的人物,真的是在最后的时刻才害怕露怯吗?
个人觉得事实应该不会如此。
秦王宫规定手下近臣进殿都不得佩剑。(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由此可见秦王的戒心有多重。
现在从敌对的燕国来了两个人献地图、献叛将人头,凭秦王的戒备心理,能掉以轻心?(这里也顺便提一下,有人曾说如果盖聂一起来,就有机会刺秦成功的。我要说如果两个当世著名的剑客,来到秦王宫,只要秦王不是傻子,门都不会让你们进。)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消除秦王的戒心,提高剌秦的成功几率?荆轲和秦武阳没理由不研究方案对策。
我觉得最终的方案就是《战国策.燕策三》和《史记.刺客列传》中记载的秦武阳‘色变振恐’,以此来引得秦国文武嘲笑‘群臣怪之’。
秦武阳的胆怯害怕,也就松懈了秦王的戒心。这时进宫的人也少了一个,秦王的防范心理自然更低。荆轲也因此才能有机会走到十步之内去献地图。
试想如果两个人都毫无怯色、昂头挺胸的来到秦王宫中,秦王能让荆轲到十步之内去献图?
轲既取图奏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椹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乃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以手共搏之。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也。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首以摘秦王,不中,中桐柱。秦王复击轲,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于是左右既前杀轲,秦王不怡者良久。
上面这段文字荆轲图穷匕现刺杀秦王,秦王绕柱而逃。两个在宫殿中缠斗良久,宫门外的侍卫为何没有冲进来救驾?
个人猜想,刚才还胆小害怕的秦武阳这时候也没闲着。荆轲刺秦的同时,秦武阳应该在宫殿门口拼死阻拦救驾的侍卫,为荆轲争取时间。当然随着荆轲刺秦失败,秦武阳也肯定命丧当场。
可以这样说没有秦武阳前面面露胆怯的表演,荆轲可能都没有刺秦的机会。没有秦武阳在殿门口的拼死相搏,秦王也不会被荆轲追的绕柱而走。
以上内容,就是我对荆轲刺秦事件始末的个人见解。
本文作者:难得浮生闲半日(今日头条)
原文链接:http://www.toutiao.com/a6691150787327820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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