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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评论」 宋代新儒学:思想与经典的重建(新儒学什么时候出现)

网络整理 2022-04-30 最新信息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作者:吴震

宋代新儒学的兴起堪称中国思想史上的“一大事因缘”(陈寅恪语),它不仅赓续先秦儒学传统并对之作出了创新转化,而且构成近现代新儒学反思“现代性”的文化资源。儒家文化无疑以经典为其载体,先秦以来任何时代的儒学家在思想传承或创造的过程中,都无法置身于经典世界之外而另辟捷径。如果以“唐宋变革”为视域,将眼光从外部的佛老或魏晋玄学转至儒学传统的内部,就会发现中晚唐以来经学领域的“信经疑传”等新风气为宋代新儒学实现“思想突破”提供了内在契机;作为训诂之学的传统经学也被注入新的道学思想元素,而不得不面临一场诠释典范的转移。这一典范转移作为新儒学“思想突破”的一种表现,意味着汉唐经学传统被超越,并导致儒家经典世界的知识版图重新改写。因此,宋代新儒学其实是一场重建“经典世界”的文化运动。

汉唐经学嬗变与儒学复兴

文化的生命力往往依托于经典,因为经典中的知识内涵构成了文化的重要基因。上古中国自商周以来的文化传统被浓缩在儒家“六经”系统中,并在孔子时代就已基本成型。经典既以文本为载体,而文本又是承载思想的平台,从中转化出“经学”学术形态则始于汉代。汉武帝时期的“罢黜百家,表章六经”的文化政策以及“五经博士”的制度创立,意味着经典向经学的转化既是文化发展的需要,更是政治教化体制得以确立的保障。自此,经学作为一种文化知识体系,构成传统社会的文化意识基础,在中国传统文化系统中始终占据首要地位。

经学内容大致涉及唐虞三代至春秋时期的思想文化,几乎涵盖了政治、典章、礼法、历史、宗教及文学等各个方面。两汉时期随着今古文经学的交错与折冲,最终融为一套牢固的经学知识体系。两汉经学注重师法传承以及章句训诂,但这种“只是以章句训诂为事”(程颐语)的唯知识论的学术取向,在宋代新儒家看来,不免遗忘了儒学本旨以及对“道”的发现和阐释,因为唯有“知道者”才是真儒学。

唐初经学一度达到了辉煌的顶峰,《五经正义》标志着经学被定于一尊,而9世纪初“开成石经”的完成则意味着汉唐经学迈入了“统一时代”(皮瑞锡语),使得传统文化得到了经学意识形态的强力支撑。然而,就在将经学与经典融为一体的整理工作得以顺利展开之后,随着“安史之乱”这一影响整个唐代社会根基的事变发生以及唐中期古文运动的兴起,在8世纪唐代宗时期,经学领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经典的“经义”而非“字义”开始受到关注,特别是啖助一系的新《春秋》学的出现为经典诠释带来了一股新风气。他们对经与传、注与疏之间的差异非常敏感,认为既要将经典各传进行打通,更要对经中的“道”或“理”作一番思辨抽取的工作;儒家之“道”贯通人之“灵府”、经典之“理”遍在于“事物”之中。而以往的经学阐释正是忽视了这一点,故有必要重新认识《春秋》在“救乱”“王道”“忠教”等政治、哲学及伦理等方面的意义。这种融贯经典义理以及“信经驳传”(吴澄语)的经学研究新风气注入了哲学批判和怀疑的精神,成为唐宋之际催动疑古改经思潮之先声。

 宋初疑经思潮与理学化转向

唐宋之际新儒学兴起之初,新儒家首先须面对的是在批判总结汉唐经学之同时,如何对此实现“思想突破”这一课题。宋初“三先生”之一的孙复对后孔子时代的经学史有一总体判断,认为汉魏以来的经学在实质上导致了“六经之旨”紊乱不已的后果。其因在于注解方式的陈陈相因以及经义层面的无所发明,经学著述表面上出现了“数千百家不可悉数”的繁荣景象,然而思想却被笼罩在“旧之注说”的框架内。显然,上述判断反映了宋初学界对汉唐经学的一般看法,孔子之后“六经之旨郁而不章”的现状正是宋初新儒家自觉必须进行“思想突破”的对象。

但是,新儒学想要实现义理建构,亦不能抽离于经典之外,因为经学仍是义理得以生存的文本基础,故问题在于欲摆脱汉唐经学之窠臼的同时,如何重建经学诠释典范。这就成为新儒家实施思想突破的首要课题。依陆游的说法,这场思想突破的导火索是由宋初庆历新政期间诸多儒者着力发明“经旨”的思潮点燃的:“唐及国初,学者不敢议孔安国、郑康成,况圣人乎?自庆历后,诸儒发明经旨,非前人所及。”其实,这股思想动向也就是疑经思潮的开启,导致儒家经典《系辞》《周礼》《孟子》《尚书》《诗经》等都竟然被视作可疑的对象。随着这股疑经风气逐渐蔓延和扩散,引发了观念上的转变。故在庆历之后的道学奠基者程颐看来,由庆历至熙宁的各种新政或变法的政治运动,同时牵动了经学领域的变化,导致“本朝经术最盛”的局面。随着道学思潮的兴起,经学中所内含的义理也开始朝着“议论专一”的方向推向纵深。具体而言,所谓“经术最盛”应以刘敞《七经小传》及王安石《三经新义》为代表,且两者之间存在思想连续性。刘的经学虽只是“稍尚新奇”,而王的《新义》则显然“视汉儒之学若土梗”(王应麟语),对汉唐经学实现了全面超越。

问题是,这波宋初疑经改经的风潮是否对熙宁前后道学思潮有助推作用,疑经改经又是如何导致道学思潮中“经学理学化”之现象得以形成的。从道学视域出发来审视宋初新经学运动,则可发现正是由于对经学思想敢于怀疑甚至敢于对经典文本作“动手动脚”的删改,连带着传统经学注疏方式便不得不发生动摇,进而转出理学化的诠释方式也就事成必然。例如,程颐《周易程氏传》便是经学理学化的典型之作,甚至对宋明理学不无微词的清初大儒顾炎武对此也称赞备至。他断定在古往今来“无虑数千百家”的易学著作群当中,“未见有过于《程传》者”。当然,经学理学化的典范确立者则非朱熹莫属,他的《四书集注》开创了“四书学”的新典范。 

转自 中国社会科学网

Tags:五经正义   周礼   新儒家   六经   诗经   系辞   七经小传   新儒学   春秋   经学   尚书   三经新义   孟子   思想突破   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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