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文学批评者：颜之推

南代文学批评的文献有一定价值的当数颜之推的《颜氏家训·文章)，但是古今无论研究作家还是评析作品，都没有将颜之推视为隋代作家。因为唐人所撰史籍，视其为北齐之人，已成定例。颜之推的文学批评主张，集中表达于他所著的《颜氏家训》中，该书纂定于人隋之后。据曹家琪《颜之推卒年与〈颜氏家训〉之纂定、接 街》一文考证:《家训》纂定成书及颜之推卒年，皆当在开皇十七年(597年 之后，颜之推时年六十七岁，故“治文史者自当以之隶于隋朝为是”。其《家训》对南北文化各方面的差异，更可借以考察南北文化之共同影响。目前文学批评史研究的主流，往往称颜之推的文学思想折中调和南北。但在论证中，寻南朝之渊源，证据丰富，而绎北朝之影响，却拿不出明确的证据。所以，有论者认为颜之推的文学思想“具有以北朝为主而兼有南朝色彩的特点”，本末倒置，实际上应该是“以南朝为主兼有北朝的特点”。究其实，颜之推的学术思想和文学素养都培养并形成于南朝，对北朝学术和文学多不认可，加之北朝文学理论极不发达，几乎“无关于文学批评之著作”，其可影响颜氏者需钩抉辨析。

颜之推《文章》篇云:自古文人，多陷轻薄:屈原露才扬已，显暴君过宋玉体貌容冶见遇俳优东方曼倩，滑稽不雅司马长卿，窃赀无操王褒过章《僮约》扬雄德败《美新》李陵降辱夷虏刘散反覆莽世傅毅党附权门班固盗窃父史赵元叔抗竦过度冯敬通浮华摈厌马季长佞媚获消蔡伯喈同恶受诛吴质诋忤乡里曹植悖慢犯法杜笃乞假无厌路粹隘狭已甚陈琳实号粗疏繁钦性无检格刘桢屈强输作王粲率躁见嫌孔融、祢衡，诞傲致殒杨修、丁麋，扇动取毙阮籍无礼败俗嵇康凌物凶终傅玄忿斗免官孙楚矜夸凌上陆机犯顺履险岳乾没取危颜延年负气摧黜谢灵运空疏乱纪王元长凶贼自诒谢 玄晖侮慢见及。凡此诸人，皆其翘秀者，不能悉纪，大较如此。至于帝王，亦或未免。自昔天子而有才华者，唯汉武、魏太祖、文帝、明帝、宋孝武帝，皆负世议，非懿德之君也。

这就是颜之推对此文学现象的价值判断，却与南朝文人产生了根本的分歧，反而同北朝人士一致。

因为颜之推批判的人数特多，措辞也最为激烈，并且毫无只言片语之同情与维护，这种论调才确实是“北朝的特产”。

心海观潮 202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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