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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青年与中国电影的未来_河北文化咦哇噢艺术_河北

网络整理 2017-08-20 最新信息

  已经上映超过20天的《战狼2》,微信热度不降反升,一路高歌猛进没有任何衰减之象;在目前后续影片竞争力不足的情况下,该片超越50亿票房几乎已成定局。 “小镇青年”们对《战狼2》的大卖可谓功不可没。根据微影公布的数据显示,在《战狼2》于7月27日首映当日,一线城市的票房仅为2640.5万元,只占全国总票房16569.4万的15.9%;相比之下,80%以上的票房则全部来自二线以下城市。而艺恩公布的数据则显示,截至到7月30日,一线城市为《战狼2》贡献了18.4%的票房,二线城市占比为41.2%,而三四五线等城市票房贡献则为40.3%。毫无疑问,《战狼2》“真刀真枪+拳拳到肉+民族主义+燃”的巨大感官刺激,高度契合了小镇青年的文化价值观,驱使着广大二线以下观众源源不断的走进影院。

  有电影人士对“小镇青年”做了一些定义:强烈的爱国情操,向往纸醉金迷的生活,喜欢简单、直接、粗暴的情感表达,执着于自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有媒体称:“小镇青年”对好莱坞大片并无崇拜,而对国产片也不过分挑剔,正因为如此,《富春山居图》、《小时代》等片都在骂声中创造了票房奇迹。这么可爱的观众,上哪儿去找?还有人将“小镇青年”的划分为这样一个群体:来自乡下小镇的青年。“小镇青年”确实站在中国电影的风口,也对中国电影票房作出了很大贡献,但笔者怎么看都看不出人们对这批人的褒奖,字里行间总有些贬义、嘲讽的味道。全国三四线城市的电影市场份额逐年递增,让片方意识到“小镇青年”对票房的重要性。他们在苦苦分析“小镇青年”的喜好,探索如何让“小镇青年”们为电影票房买账。而大数据显示,这批人喜欢看国产片,喜欢在春节档带父母看一场“合家欢”的电影,他们对影片没有过高的要求,即便是被“小资青年”批得体无完肤的《富春山居图》,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

  带着诸多疑问,我们有幸邀请到上海联合影业公司的掌门人吕一凡女士接受本站的特别采访。让我们跟着专业人士的视角,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一下“小镇青年”与中国电影业发展的未来。究竟小镇青年与一线城市的大众偏好是否存在明显界限?“小镇青年电影”与大众电影之间是否存在明显分界?以下是大上海联合影业吕一凡女士接受本站采访时对小镇青年与中国电影产业影响的专业阐述。

  “小镇青年”,实际上说的是那些分布在三四线城市包括广大县级城市在内的青年观影群体,这个群体的基本特征明显有别于一二线城市中人数有限但年龄段多样化的电影观众。“小镇青年”的突然涌现有其历史原因。在中国电影院线制改革之前的阶段,“小镇青年”并不是突出现象。新中国成立后,电影发行放映与旧中国的最大差别就在于,不只局限在北京、上海等少数大城市。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短短几十年时间里,全国自上而下地建立起了与省、市、县各级行政单位平行的电影发行公司,并几乎覆盖全国各地的每一个角落。那个时期的“小镇青年”和今天的大城市观众一样,享有相对均等的文化消费权利,在剧场、露天观看电影是一种非常普及的群众文化活动。这也是为什么1979年的中国居然可以创造出293亿观影人次的最高纪录。在票房继续高歌猛进的2015年,尽管12亿人次相比上一年度有着50%左右的惊人增幅,但与1979年相比,仍然是个零头。近几年来,随着商业地产向三四线城市尤其是广大县级城市的渗透和下沉,中国电影的影院数量、银幕数量持续增长。2002年,中国仅有1800多块银幕,不足美国的1/20;可到2012年,已经超过13000块,至今已经暴增至16000多块,接近美国的一半。这些银幕,绝大部分都是最近五年新增的,一年比一年快,而且绝大部分都在二三线城市。“大城市基本已经饱和了,现在只能向远郊和地方城市扩张。”据悉,去年国内新增的3832块银幕中,其中有六成约2000多块银幕建在二三线和县级城市。今年各大院线仍然将继续扩张二三线城市影院建设:保利院线、万达院线、橙天嘉禾院线、星美院线这四大院线今年在二三线城市新建的影院数量合计将超过100家。其中万达院线将在二三线城市新增25家影院,这还不包括与其它商业地产合作开设影院的项目;星美院线除去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个一线城市,截至今年底,院线建设计划将覆盖全国86个二三线城市;保利院线预计今年将在二三线城市新开10家影院;华谊兄弟近年来也开始频频掘金二三线城市,预计至今年底,其旗下影院将覆盖合肥、哈尔滨、咸宁等二三线城市。按照这种增速,到今年底,全国银幕数有望突破18000块,明年23000块左右,到后年就可以超过30000块,与美国进一步接近。

  正因如此,“小镇青年”作为中国电影发展过程中一个极为独特的群体,被视为中国电影新的增量。与此同时,“小镇青年电影”的提法随之产生。而“小镇青年”作为一个文化消费群体最初进入公众视线,是因为2013年夏天前两部《小时代》所引发的巨大争议。“小镇青年”概念本身所具有的悖论特征在那时就开始显现,并随着这几年的发展逐步清晰。由于基数庞大,“小镇青年”显然是一支特别重要的潜在电影消费力量,同时成为率领中国电影票房攻城拔寨的先锋队,许多人认为,国产电影的票房占比要靠“小镇青年”来捍卫;另一方面,“小镇青年”又成了中国电影内在品质裹足不前的替罪羊,特别是当讨论诸如IP等事关中国电影的实际文化工业水准的话题时,“小镇青年”和这些概念都被赋予了某种原罪。因此,如何辨析“小镇青年”现象,在很大程度上,成为认知当下中国电影的关键。然而,如果仅仅从上述两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出发,还不能充分触碰、描摹“小镇青年”的清晰面庞,作为今天中国电影新的增量、新的观众的“小镇青年”究竟从何处来,将向何处去,是这种初级数据分析所不能回答的深层次问题。问题在于,从1993年拉开电影产业化改革的序幕开始,到2015年中国电影突破400亿票房并剑指世界第一,“小镇青年”在差不多长达20年的时间里,不被视为中国电影的潜在观众,相当多的三四线城市干脆连一家影院都没有,更毋宁说广大县级城市。而且新世纪院线制改革以来的中国电影,也只创造出了宫廷、武侠、冯氏喜剧等屈指可数的几种经得住考验的类型,还仅仅只能满足一二线城市和东部地区的有限观众的情感和经验,毫无疑问这和“小镇青年”的情感和经验有着相当大的不同。也就是说,在20年左右的时间里,“小镇青年”事实上并不具有作为电影观众的基本条件。因此,仅仅将中国电影的内在品质缺失归咎于已经缺席太久的“小镇青年”,不仅是一种来自地域、城乡、阶层差异的歧视和傲慢,更是掩盖了中国电影自身的结构性缺陷。

  因此,当前被电影界和媒体所通约使用的“小镇青年”概念的最大误区在于,其为公众呈现了有大量“小镇青年”忽然涌入影院的错觉。事实上,2015年的影院上座率仅15%左右,这并不是偶然现象,从2007年开始,影院的平均上座率其实就没有太显著的变化。同样,也并非只有上座率长时间持续低迷,在生产领域更是长期以来一直有相当一部分院线影片无法收回成本,在发行领域则始终有五成左右的影片压根不能进入院线。这充分说明,院线制改革以来的中国电影,它的生产、发行、放映等领域,依然面临着严峻的时代挑战。在大家都为国产电影票房鼓掌之时,我们必须看到票房增长背后的危机。如礼花般绚烂的票房奇迹——市场规模的阶段性放量增长,尚没有为中国电影的长期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依然只是横向的摊薄式的扩张路径。当新世纪进入第二个十年,一二线城市与东部地区的有限观众和“小镇青年”完成了票房交接棒的传递之后,被甩在后边的并不是“小镇青年”,而恰恰是中国电影本身。我们有“小镇青年”这部分不断壮大的潜在观众,但至少从目前来看,中国电影还不具备为“小镇青年”打造精品的文化工业能力,这才是中国电影所必须面对的问题。大上海联合影业吕一凡董事长同时指出中国电影产业的特殊性并没有超脱出中国经济的普遍性,每年数百亿的高票房依然不过是通过将“小镇青年”吸纳到特定产业结构中、通过放大渠道来增加市场规模红利的产物,依然是典型的粗放型发展模式。一旦中国电影产业的票房增速也就是产值增速,落后于影片、院线等产能增速,那么“小镇青年”作为中国电影的新增量、新观众,恐怕也无法支撑国产电影票房。所以,如若在未来十年左右我国文化产业整体上扬的战略窗口期内,不能完成中国电影在生产、发行、放映等方面的结构性调整,也就是不能为更多层次的观众提供更多具有现代文化工业基本品质的影片,中国电影自身的发展前景将难言乐观。当前由区域发展不均衡和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审美差异,在逐步扩大的对外开放进程中,一旦被文化工业体系相对完善的以好莱坞电影为代表的外国电影摸准了节奏,那么,“小镇青年”将会是谁的电影的新增量和新观众?他们将是谁的未来?这对于中国电影而言将意味着什么?恐怕就不是“小镇青年”问题,而是对中国电影的拷问了。

  由此可见,“小镇青年”们终有一天也会醒悟;不断进影院消费,他们的口味迟早也会变得挑剔,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国产片必须苦练内功、趁机提高自己,如果拿了点票房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枕无忧,那迟早是要还的。当然,小镇青年和大学生群体是有重合的,区别在于,大学生群体受教育程度更高、未来预期收入更高,虽然可能来自三四五线城市,但却多数在一二线城市读书,他们不仅是票仓城市票房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三四五线城市电影消费的意见领袖。未来,拥有更多电影预期消费的他们,才更决定着中国电影的审美和口味。

  在今天,小镇青年几乎成为理解中国电影的最核心关键词之一。在中国电影票房狂欢的饕餮盛宴中,单部影片能否过10亿的主要因素,就在于能否适应小镇青年的需求和节奏。那么,当我们在讨论小镇青年时,我们在讨论什么?究竟什么是小镇青年?小镇青年有着怎样的特点和特征?即便小镇青年真的是这场票房盛宴中拉低中国电影内在品质的主要因素,那么他们有着怎样的具体呈现?这种影响体现在哪个环节?这都是中国电影在直面小镇青年时所不能回避的关键问题。

  中国电影改革的初衷,意在试图突破长期困扰中国电影市场的省、市、县纵向间和不同省市横向间的分散的、割据的、社会协作率低下的难堪局面。然而,当21世纪进入到第二个十年,中国电影正面临着尴尬的悖论。在中国电影票房一路高歌猛进,直奔世界第一的征途上,按最低票价、单拷贝票房保底指标供片等硬性约束的发行、放映模式的弊端已经显而易见:中国电影的生产、发行、放映等几乎所有领域的顶层设计都面临着这个时代的严峻挑战。在生产领域长期以来近八成院线影片无法收回成本,在发行领域长期以来近六成影片压根不能进入院线,在放映领域长期以来都是15%左右的上座率……中国电影本身实质上正深陷在唯GDP论的陷阱中,在通过不断放大渠道来增加市场规模的GDP式发展逻辑下,只不过是将原有的区域的、行政的垄断,转换成市场意义上的大资本垄断。

  在大家都为国产电影票房鼓掌之时,我们必须看到票房增长背后的危机。如礼花般绚烂的票房奇迹——市场规模的阶段性放量增长,尚没有为中国电影的长期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依然只是横向的摊薄式的扩张路径。当新世纪进入第二个十年,一、二线城市与东部地区的有限观众和“小镇青年”完成了票房交接棒的传递之后,被甩在后边的并不是“小镇青年”,而恰恰是中国电影本身。我们有“小镇青年”这部分不断壮大的潜在观众,但至少从目前来看,中国电影还不具备为“小镇青年”打造精品的文化工业能力,这才是中国电影所必须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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