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臧宫汉军主力开至成都的咸门驻扎，和吴汉所部相互呼应。

看到汉军把成都包围得铁桶一般，公孙述五内俱焚。此人迷信，每每大战前就召人占卜。卦师开卦，公孙述忽然看到卦书中有“虏死城下”字句，心中大喜，认为卦书中的“虏”，肯定是指汉军统帅吴汉。

吴汉 剧照

于是，当天公孙述特别欢实，他自己亲自出城，率领数万人攻打吴汉汉军，并派延岑攻打臧宫部汉军。

双方大战，蜀将延岑三合三胜，打得臧宫部汉军连连退却；吴汉这边的汉军呢，和公孙述亲自指挥的蜀军也打得你死我活，一直从早上打到中午，双方军士都没有吃饭的机会。

吴汉 画像

你刺我砍之际，蜀军和汉军都非常疲乏。胶着之间，吴汉忽然派出一只提前准备的预备队，这些力士都是精锐，忽然呐喊着从阵后杀出。

蜀兵对汉军这支生力军猝不及防，忽然间就大乱失据。仓惶之间，公孙述在马上左顾右盼。忽然，汉军后备队将领高午手持长枪，临阵直奔公孙述而来，近前一枪，就把大纛下正在指挥战斗的公孙述刺于马下。

蜀兵拼死救护，最终还真把只剩下一口气的公孙述救入城内。

汉将高午就这一枪，洞穿公孙述前胸，即使扁鹊、华佗在世，也救他不活。牛喘到当夜，公孙述气竭而亡，连一句遗嘱都没留下。临死，他以手指延岑，意思就是让延岑代替自己指挥军队。

延岑开城投降

眼看公孙述都死了，再打仗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延岑饶是能征善战，此时也完全灰心丧气。他和成都内的文臣武将商量之后，不得不开城向汉军投降。

岑彭 画像

深怒此前公孙述派人刺杀了汉军两个统帅来歙和岑彭，更怒延岑在成都城下连连杀败汉军，想想自己属下人马死伤无数，汉军统帅吴汉在接受投降后进入成都，憋了一肚子的鸟气一时释放——吴汉立刻派人把公孙述一家老小杀得干干净净，并且族诛降将延岑，而后，放兵大掠……

白帝庙

别说，满打满算，公孙述割据西蜀真有12年之久，和他自己做梦梦到的年限一点不差。他老婆被杀之时，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当年劝说老公割据自立的事情……

刘秀得知吴汉纵兵杀掠消息之后，大怒，发诏谴责吴汉等人。为了挽回政治影响，刘秀马上授权蜀郡太守张堪负责安抚工作。

张堪 画像

这位张堪乃彬彬文士，非常具有才干。他招降蜀将，礼遇士人，抚慰百姓，最终使得蜀地人民归心……

蜀地克捷，全国基本统一。从建武元年到建武十二年，刘秀登基称帝后，用了十二年时间，终于一统宇内，使得自王莽灭亡后四分五裂的中国，再次归于大汉一统！

光武帝刘秀 剧照

《汉书·循吏列传》中，有下面一段话称赞光武帝刘秀，极其中肯：

“光武（帝）长于民闲，颇达情伪，见稼穑艰难，百姓病害，至天下已定，务用安静，解王莽之繁密，还汉世之轻法。身衣大练，色无重彩，耳不听郑卫之音，手不持珠玉之玩，宫房无私爱，左右无偏恩……”

自新莽大乱到刘秀天下一统，20年间，百姓伤亡惨重，颠沛流离，天下人口，十存才二，也就是说，兵荒马乱二十年，汉朝竟然丧失近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光武帝刘秀 画像

光武帝刘秀统一天下之后，以柔道为治，偃武修文，恭行俭约，宽形释囚，简政减租，释放奴婢，重新度田，罢郡国之兵，多项举措，皆极大减轻了人民的负担。所以，到刘秀崩前，东汉人口数量已经恢复到两千多万，比刘秀初称帝之时增长了一倍还多，国内经济也得到了极大发展。

光武帝刘秀 画像

根据《谥法》：“能绍前业曰光，克定祸乱曰武。”确实，光武帝刘秀之“光武”谥号，可不是其臣下随便能够瞎按的。

壬辰夏日，笔者读元好问《光武台》诗，感慨万千：

东南地上游，荆楚兵四冲。

游子十月来，登高送长鸿。

当年赤帝孙，提剑起嵩蓬。

一顾滍水断，再顾新都空。

雷霆万万古，青天看飞龙。

岿然此遗台，落日荒烟重。

谁见经纶初，指挥走群雄。

白水日夜东，石麟几秋风。

空余广武叹，无复云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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